第102节

      祝棠雨有些失望地问:“他到底去哪儿了?”
    话音刚落,管家便急忙跑来:“祝小姐!”
    祝棠雨欣喜道:“管家,怎么了?是景言回来了吗?”
    管家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半晌,道:“不……不是,是林师长派了一个人来了……”
    “林师长?他派人来做什么?”祝棠雨一惊。
    管家面色苍白道:“送帖子,说是杜小姐吩咐过了,一定要亲手交给你,他现在一直坐在大厅里不肯走…………”
    “送帖子?送什么帖子?”祝棠雨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管家垂下了头,不敢再说。祝棠雨有些着急:“你说话呀!”管家看着她,目光沉痛道:“祝小姐,还是你自己去看吧。”
    祝棠雨疑惑地看了看管家,跟陈阳一起转身,穿过庭院,径直走到大厅,见里面果真站着个士兵,便走过去,有些疑惑道:“你要给我什么喜帖?”
    士兵忙从怀中掏出大红喜帖,递给她道:“祝小姐,今天是梁景言少爷和我们小姐的大喜之日,小姐和梁少爷特地吩咐我来给祝小姐送份儿喜帖,恭请祝小姐今天光临敝府随喜!”
    “你说什么?今天是谁和杜玉蝶的大喜之日?”
    “梁景言,梁少爷啊!”
    祝棠雨一怔,脸色苍白:“这……这怎么可能?”
    士兵道:“你不信,就自己看看喜帖吧。”
    祝棠雨接过喜帖,慌忙地看着,见上面用烫金大字写了二人的名字,在眼睛扫到“梁景言”三字时,心脏顿时犹如被把匕首狠狠刺中,顿时鲜血淋漓。好半晌她才说出话来:“不会的……不会的……”啪的一声,手里的喜帖掉在地上,“这不可能!”她如五雷轰顶,转身跑走了。
    “祝小姐!”陈阳捡起喜帖看,也是一怔,“这居然是真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士兵冷冷道:“喜帖我已经送到了,我就先告辞了。”
    管家和陈阳疑惑地看着士兵离开,目光都有些沉痛。
    与此同时,另一边,披红挂彩的林家,下人们往来穿梭,一片忙碌景象。
    客房里能听到屋外隐隐传来的喜乐声,梁景言焦虑地在屋中走来走去。
    这时,丫鬟拿着西服进来,另有几个丫环端着放有沐浴用品托盘进来,对他道:“梁少爷,该洗澡换衣服了。”
    梁景言不耐烦道:“急什么?再等一等。”
    丫鬟道:“梁少爷,不能再等了,吉时就快到了,林师长已经派人来催了几遍了。”
    几个丫环不由分说要把梁景言推进洗澡间,梁景言竭力挣扎着。
    林师长走了进来,见他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顿时冷冷道:“怎么,梁景言,你还想拖延时间吗?我知道你在等什么,你不用痴心妄想了,你和祝棠雨已经不可能了,但你放心,今天你还能见她最后一眼,我已经派人去给她送喜帖了……”
    梁景言脸色煞白:“你说什么?谁让你告诉她的?”
    林师长瞥他一眼,蔑视地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瞒的?我林师长嫁女儿,整个桃花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使你不说,祝棠雨也会知道的。”
    梁景言怔住了,呆站着一动不动。林师长做了个手势,丫环喜娘趁机把梁景言推进了洗澡间。
    林师长笑了笑,转身出门,踏过走廊,来到杜玉蝶的房间,见穿着婚纱的杜玉蝶哈哈大笑着,“痛快啊痛快,祝棠雨,你也有今天!你绝对没想到,梁景言会答应和我结婚吧?我说过我一定会从你手中夺回梁景言的,哼!”
    她一旁的士兵道:“我看见她一看见你和梁少爷的喜帖,就哭着跑走了。”
    杜玉蝶笑的更深了:“这是当然,她费尽心机,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接近梁景言,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不气得吐血才怪!”
    林师长皱了皱眉,走到她身边,担忧道:“玉蝶,梁景言他是个不肯服输的人,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啊。”
    杜玉蝶冷哼一声:“我现在已经死死咬住了他的弱点,他还能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听我的。哼,再说了,等今天把婚一结,我这边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只要我以祝棠雨威胁他,他就不敢轻举妄动。他已经永远失去祝棠雨了。”
    林师长劝道:“玉蝶,爹最后一次劝你,当年我和你娘也是因为这样才会造成遗憾,你不要重蹈覆辙啊。梁景言爱的都是祝棠雨,他就算娶了你,心也不会在你身上,只怕还会后患无穷……”
    杜玉蝶不耐烦地打断他,笑道:“爹,你放心,我有信心一定会让景言爱上我的,只要我嫁给了他,以后我会很快会怀上他的孩子,到时候,他就彻底离不开我了。”
    林师长微微一怔:“你说的也是。一个男人,只要有了孩子,有了家,他还能不认命吗?到时候,他就算不认你这个妻子,难道还能不认他的孩子吗?”
    杜玉蝶和林师长便一起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八章
    中午时分,布置成西式结婚典礼的花园里,熙熙攘攘的客人们端着酒杯聊着天。
    这时,司仪大声地喊道:“新郎新娘入场!”
    拉着小提琴的乐师开始拉结婚进行曲,铺着粉红地毯的两边站着花童,正在撒花。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穿着西服的梁景言和穿着婚纱的杜玉碟一起走了出来。
    有客人举着酒杯在向林师长道喜,“这对新人真般配啊,恭喜师长,贺喜师长。”
    林师长举起酒杯,大笑道:“同喜同喜!”
    梁景言和杜玉碟走到神父身边,听神父道:“今天我们聚集在上帝和来宾的面前,是为了梁景言先生和杜玉碟小姐这对新人神圣的婚礼。”
    神父转向杜玉蝶,问:“新娘,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愿意嫁给新郎吗?”
    “是的,我愿意。”杜玉碟点点头,一脸幸福的笑意。
    神父看向梁景言,又问:“新郎,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娶她,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等了一会儿,见梁景言没有回答,众人一愣。
    神父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新郎?”
    梁景言依然没有回答,一张脸乍青乍白。
    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林师长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杜玉碟尴尬地笑着,悄悄伸手碰了碰梁景言。神父咳了一声,尴尬道:“新郎,请你回答?”
    众人期待地看着梁景言,好半晌,他开了口,“我愿意。”
    林师长和杜玉碟同时吁了口气,人群里响起了掌声。
    神父笑道:“如果任何人知道有什么理由,使得这次婚姻不能成立就请说出来。要记住任何人的结合如果不符合上帝的话语,他们的婚姻是无效的。谁有意见吗?”
    神父看向人群,见人群里保持沉默,笑道:“既然没有人反对,那我宣布……
    “我不同意!”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众人大惊,转头,见穿着凤冠霞帔的祝棠雨,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中,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人群连忙为她让了条路。
    祝棠雨指着梁景言,大声道:“梁景言,你要娶的人是我!”
    梁景言一双眼睛微微一动,却是避开了她灼热的视线,冷冷道:“你怎么来了?”
    祝棠雨一动不动地盯着梁景言,“你为什么要骗我?”
    梁景言一双眼睛黑得越发深沉,面色惨白憔悴,只是看着祝棠雨,不发一言。
    杜玉蝶的脸色早已铁青,冷冷道:“祝棠雨,今天是我和景言结婚的日子,我给你一个面子,请你来参加婚礼,你却穿着凤冠霞帔来,是什么意思?”
    祝棠雨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谁说今天是你的婚礼,今天是我和景言的婚礼。”
    杜玉蝶气得浑身颤抖,冷笑一声道:“我是不是听错了?你的婚礼?祝棠雨,你脸皮未免也太厚了,景言不要你,你却倒贴着嫁过来,你不嫌丢脸,我还替你害臊。”
    祝棠雨面色如霜道:“杜玉蝶,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打什么注意,但我告诉你,你别想拆散我和景言,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杜玉蝶忍不住猖狂的大笑起来,“我拆散你,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你是眼瞎了吗?我麻烦你睁大双眼看清楚,这是我家!在场那么多人,都可以证明,今天是我杜玉蝶和景言的婚礼!”
    祝棠雨跟她对视,冷冷道:“如果不是你在从中搞鬼,逼迫景言娶你,他一定不会这么做的……杜玉蝶,我以前对你那么好,把你当做好姐妹,没想到你却事事跟我作对,如果有后悔药,我绝对不想认识你。”
    杜玉蝶狠狠地瞪着她:“谁跟你这种人是姐妹……你给我听好了,今天是我和景言的好日子,你识趣的话,就快给我滚,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祝棠雨一字一句的道:“那我也告诉你,今天你不放了景言,我死也不走。”
    一听这话,林师长大怒,连忙道:“那里来的疯女人!来人啊,给我把她扔出去!”
    突然,一群士兵潮水般地涌上前来,拉住了祝棠雨。
    “放开我!”祝棠雨用力挣脱开士兵,跑向前,拉住了一动不动的梁景言,“景言,景言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杜玉蝶大怒,走上前来一把推开了祝棠雨,“你快给我滚!”
    祝棠雨被推的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上。但她依然爬起来,上前去拉梁景言,“景言!我知道你一定是被逼的,走,我们一起离开这儿!”
    “啪”的一声,杜玉蝶扬手猛地打了祝棠雨一巴掌。众人都震惊了。
    杜玉蝶凶神恶煞道:“你别给脸不要脸!来人啊,快给我把她赶出去!”
    一群士兵跑上前来,准备拉祝棠雨。
    祝棠雨挣扎着,“放开我,我不走!”
    “放开她。”
    这三个字,冷冰冰毫无温度,却极有权威,众人都吓了一跳。一群士兵见是梁景言说话,都看了看杜玉蝶,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梁景言看着杜玉蝶,一双眼睛极是冷淡:“你先放开她,我跟她说些话,她自会走。”
    杜玉蝶斜起嘴角一笑,下令道:“放开她吧。”
    祝棠雨连忙上前来拉住梁景言,笑道:“景言,我们走吧?”
    梁景言沉默了半晌,脸色巨变,突然大力甩开了祝棠雨的手。
    祝棠雨呆了一呆:“景言?”
    梁景言冷冷地看着她:“你走吧,我不会走的。”
    顿时,祝棠雨的眼眶便红了,心中隐隐发痛:“景言,你到底怎么了?”
    梁景言垂眼看她:“祝棠雨,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我要和杜玉蝶结婚了。”
    祝棠雨眼里起了大雾:“这根本就是有隐情,我知道你一定是被逼的。”
    梁景言冷笑一声,肃然道:“隐情?我有什么隐情?你该不会还以为我喜欢的是你吧?祝棠雨,我实话告诉你,我早就对你没感觉了,你看看你,长得那么难看,像个泼妇似的,有什么地方值得喜欢?是,当初我喜欢你,也就是觉得新鲜,玩玩你罢了,现在想来,算我当初瞎了眼,你就是个穷酸的江湖女,你看看你自己,浑身上下有那儿能配得上我?”
    祝棠雨身子一颤,眼圈红红的,半晌,扯出一个笑来,“我知道你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
    梁景言一双眼睛似寒冰般极冷:”我为什么要骗你?你如今还有什么值得我骗?“
    祝棠雨脸色乍青乍白,半晌,结结巴巴道:“我不信,你说你喜欢我,这一生会跟我在一起,永远也不会离开我……难道你忘了吗?”
    梁景言嘴角扯了扯:“我说了只是玩你的而已,你到底还要我说几次?你走,不要打扰我和玉蝶的婚礼。”
    “我不信……我不信……梁景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不要和别人在一起好不好,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祝棠雨摇着头,一把拉住拉着梁景言的手,眼中滚烫的泪水,猛地掉下来,砸在梁景言的手上,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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