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大婚下

      这件事这么一提出,金宝芙似乎就被闲置在家里了。
    每天都有人过来给她量身,给她做各种古代保养项目。
    她的手竟然是不被允许碰冷水,每日洗完手,还有人拿着帕子给擦干净了摸上香脂。
    刚开始的那几日,金宝芙还觉得这样优哉游哉的很有意思,但是时间一长,这么些人的安排就让金宝芙有点受不了。
    她在一个晚上偷偷的让小桃子想办法给陈墨传信两人见面。
    陈墨是金宝芙快睡的时候才出现的,估计也是找了睡觉的借口,才得以自由。
    住回去之后,陈墨其实也不适应容家的一切。
    “墨哥。”
    “宝芙。”
    两人脑袋靠着脑袋,偷偷摸摸的坐在一边说话,互诉衷肠。
    临别之际,金宝芙提出了一个愿望,陈墨看了她良久,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大婚筹备了三个月,才终于是开始走前面的流程。
    此时通信站也将消息传到了西北,将丽莎林和斯图尔接过来了,丽莎林来的第二日,正好就是陈墨和金宝芙的正日子了。
    金宝芙正在梳发,喜嬷嬷吉利的唱着——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或者,一梳梳到头。两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
    陈墨同样起了个大早,就听林竹说外面已经在亮轿了,亮轿就是将花轿停在新郎家门口,向四邻昭示这家人要娶亲了,随后陈墨骑在马上,轿子和迎亲的队伍就跟在身后,来到了金娘子给金宝芙买的宅子外面,将盖着盖头的金宝芙迎上了轿。
    轿夫起轿,两面的迎亲队伍开道,锣鼓喧天炮竹声声,中途金宝芙被颠簸了几下,抬轿子的人都是陈墨当初第一批带出来的兄弟中的几个,没怎么折腾,都练习得好好的,即保留了这个寓意挡煞的动作,又不会让里面的人颠簸得难受。
    白色骏马,翩翩公子,十里红妆,满城皆庆。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花瓣,迎亲的一条街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容家的婚礼。
    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新娘迎回来,容家的台阶早就铺上了红布,一路延伸到容家内部,金宝芙的鞋是半点都没沾到地面。
    陈墨拿着小箭,射天射地射远方,寓意乞求上天的祝福,让两人天长地久幸福美满。
    接下来过火盆、踏马鞍、就是最后拜堂的环节了。
    金宝芙忍着紧张和羞涩,按照一旁喜嬷嬷的安排,一一都做了,并没出错。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女眷簇拥金宝芙进了新房,她惴惴不安的抱着手里的苹果。
    陈墨被拉出去敬酒应酬,屋子里只剩下了丽莎林和小桃子还有门外守着一个喜嬷嬷。
    丽莎林看着汉人的婚礼眼里没有羡慕是不可能的,心道,不知道回了西北之后,能不能也跟斯图尔走一场充满祝福的婚礼。
    昏暗的新房内绣花的绸缎被面上居然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竟铺了一床。
    陈墨在外面敬酒,但是心不在焉的,完全想不到一路上好不容易捱到家还要应酬斟酒那么久。
    等到酒过三巡,该进来掀盖头了,陈墨竟然踌躇了一下,他的手微微地抖着,看着眼前的人儿。
    只见金宝芙她一袭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
    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的脸。
    冰雕玉勾玄胆鼻,往生河上菱唇艳。
    “新郎官,掀盖头咯——”
    喜嬷嬷开始唱婚宴上的歌词了,陈墨也只得鼓起勇气把专属于新娘头上那张盖头帕一挑,居然挑起了那张帕子,把它搭在一边。
    一阵粉香往他的鼻端扑来。
    众人嬉笑着看这对小夫妻,陈墨一个眼神,不少人将这些个相闹洞房的人都请了出去,他才坐在了金宝芙身边:“你——”
    “你——”金宝芙也正要开口,两人赶了一个巧。
    “你先说。”陈墨说道。
    金宝芙抿着红唇,看着被红衣衬托的格外玉树临风的陈墨,张张嘴,竟然将手里的苹果一递出来:“你吃吗?”
    陈墨眼里的笑意荡开。
    他看出来了,金宝芙和他一样的紧张、坐立难安。
    他抬手要触碰金宝芙的脸,金宝芙一下子站了起来,但是也反应过来,这是两个人那个那个的夜晚,书属于两人唯一的新婚夜。
    她瞥到了床边的铜镜,她一下子坐了过去。
    紫檀木散发着淡淡的幽凉香味,镂空雕花嵌着羊脂玉的铜镜映出她容颜,陈墨从身后走来,“你在害怕吗宝芙。”
    金宝芙透过镜子看陈墨,手紧张的交握在一起:“我,我是第一次结婚。”
    陈墨一愣,蹲下来看着镜子里的金宝芙:“我也是,幸好是和你。”
    两人的对话都挺傻的,金宝芙忍不住笑了一下,只叫陈墨觉得她抬眸谈笑间便可衬得这世间所有美好都暗淡无光。
    只那一眼,便让人深深沦陷,予取予索。
    陈墨不再忍耐,一把将人抱了起来,眼眸深深,情绪翻涌:“今日,你便成为我的妻,完完全全属于我了,宝芙,我们不要再盖被子纯聊天了好吗?”
    金宝芙一愣,将脸埋在陈墨的臂膀:“你,你这叫我怎么回答——”
    陈墨显然是笑了,胸腔的震动颤抖着,让金宝芙忽然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
    夜色下,一个合影,拿着一双鞋子,向她走来,随后一把将他抱起,送下山。
    也许缘分,就是那时候定下了。
    红帐一拉,夜色沉沉,红蜡烛燃烧了一夜。
    ……
    一过完三朝回门,金宝芙和陈墨就踏上了前往西北的船。
    新婚前两人偷偷见面,金宝芙说的正是:“墨哥,我们回西北过日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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