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作注视的商品

      李尧从中介的店出来,把手里的证件拢进包内,电话响了十几下,李尧才接,李瑾媛在那边不高兴地说:你干嘛了?李尧说:办事。李瑾媛说:你来车站接我吧。李尧说:你来了?李瑾媛说:当然,你收拾下,陪我去海口。李尧说:几点?李瑾媛说:没定票呢,见了面再说。
    李瑾媛现在行事仍然充满天马行空,李尧接到李瑾媛,李瑾媛提个小箱子,李尧说:送你去机场?李瑾媛说:你不去?李尧说:事没办完。李瑾媛说:那回家吧。李尧说:家里住不了。李瑾媛说:那你住的哪里?李尧说:酒店。李瑾媛说:那就回酒店。
    李尧为方便把房间订在桥南,桥南这家四星很老了,最近一次翻新也在15年,那时候李尧就跟李瑾媛在这里住过。李瑾媛像不记得,进了房间才微笑。李尧说:你去海口干吗?李瑾媛说:不干嘛,就玩一玩。李尧说:没有好事吧。李瑾媛挂着他的脖子荡了几下,反正,你得陪我。
    到海口叁天后李尧才听说武思文把手里的钱套了个干净,  正四处找人填补,李瑾媛拿了他不少,但是那也是他给陈居俭上供用的。在夜间的海风中李瑾媛在阳台上对着李尧解掉比基尼上衣,两次生育还是在她过分年轻的身体上留下了痕迹,她的脸还是少女时期的,但是身体异常熟媚,她富有野心而挑衅一切的神情时常洋洋地漫溢在她的脸和与性有关的肉身细节,李尧骑在她的身上,反而感到自己是一匹马,或一只骡,乏味而肯干地劳作,为李瑾媛,也为陈居俭。
    李瑾媛不想让她父母出租老家的房子,这一点钱跟本不值当费一点心思,是李尧说就按他们的意思吧,老人就是这样,他去找人办好。李瑾媛才不为这事生气。陈居俭对李瑾娘生的第二个孩子表现出无以复加的疼爱,大女儿的死是他一生的刺,现在这个窟窿终于被补上了。从海口回来后武思文立马找上了李瑾媛,李尧也在,武思文仍然显得十分潇洒,对李瑾媛也没有要问罪的意思,他只是手头空空,但是名下仍有大量的不动产和股份,他们这样的人不会败掉的,且一直认来武思文用的都是自己的钱,家底不曾动过分毫。叁人在一起吃饭,李尧在前菜后就被科室的电话叫走,这晚武思文和李瑾媛睡了。
    武思文要得很简单,就是不要因这么一点点债务问题和工厂污染弄得身败名裂,毕竟来上访的只是一些临时工人。武思文小时候和一些网红谈恋爱,把家里弄得很知名,他家到他这里富过来才一代,根基并不稳当,每当上面需要拿一些人来当典范,武思文家这种知名的新贵总是便利的目标,武思文是找陈居俭要护身符,是李瑾媛捉弄了他,让他这段时间狼狈不堪,当然也有机会甩了那个女人,留下了孩子。  武思文说李瑾媛把他害惨了,李瑾媛大笑着,武思文佯装恼怒地把她推到沙发上,然后两个人撕掉了近来假作真的推诿客套,真正像两个兽。其实人本来就是动物。十点多时李瑾媛故意叫李尧来接,李尧和司机以及网约车司机一起在酒店楼下排队等待进入大门,两圈后武思文和李瑾媛-起出现在旋转门中,武思文的手放在李瑾媛的腰侧,李瑾媛和他道别后小跑钻入李光的车,她已经洗过澡,脸上全无妆饰,但是荡漾的春情和野蛮的性爱给她的唇和两颊都添了颜色,显然李瑾媛的心情十分愉悦,跟着车内音响哼起了歌,李尧把她送回李父李母在京城的家,这里是李瑾媛鬼混最好的挡箭牌,当然陈居俭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面上漂亮就什么都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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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母叫李尧也留下,李克说医院有事,不作停留地走了。他没有回家,而是真的开车到了医院。路过值班室的时候值班的护士与医师马上热情地起立招呼,他留在值班室和他们聊了一会,直到送来一个急救病人。回到办公室李尧坐在沙发上,医院里谁都觉得他风光,和下面人随口说一句工务外的事,  对方立马受宠若惊的。这是这里的好处,对上你感党自己在当狗,但对下永沅有人来给你当狗,就算是陈居俭,也是这样生活的。李克从不为此恼怒,在静谧的夜色里,李尧静静地想着李瑾媛,她的把戏,她喜欢的性爱,她在陈、武、以及他身上享受的同一种东西,他发现他竟然也入了李瑾媛的套,  慢慢成为她的观察者。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这之前的人,都为这种自以为旁观的注视付出了代价,李瑾媛是卖这个的。当然她也吃过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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