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秦振见他不当回事,接着说,“穷的只能拿出五万块的刘二出事后就去城里买了底商,当起了小老板。”
    方海东面色又深沉一分。
    秦振接着说道,“如果不是queen的事件,刘诚牵扯出来,没人会发现这个巧合,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的生活状态。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刘二这笔钱来的太蹊跷了,甚至转账的公司都是刘诚的秘书,而这笔钱则是刘诚示意她转出的。巧合吧?”
    到了此时,方海东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紧张和害怕的表情,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振,眼睛肿都是惊疑不定,但没有出声,毕竟,他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他也是有着地位,尊严的长者。能够脱逃之前,他会如狐狸一般狡诈,如螳螂一般绝情,毕竟,商场里讲得就是以成败论英雄,而不是以过程论英雄。
    可真当事情没有转圜的时候,譬如现在,他同意秦振刚刚的那句话,这件事才是重头戏,他相信没有绝对的把握,秦振这个老狐狸是不会揭破的,对,他已经查清楚了,警察都在外面了,这是要置他于死地了。甚至他还想明白了,刚刚那一出的作用,那是利用他让方梅彻底失望。
    方梅不堪,可终究是秦烈阳和秦芙的母亲,跟他们血脉相连。
    而自己,才真的是什么都不是。
    想清楚这个,方海东虽然依旧身体有些抖动,可终究慢慢地坐下了。
    秦振很满意他的反应,接着说道,“后面就很简单了,当年的交通肇事案变更为刑事案件重新查办。刘二和刘诚都不是傻子,这可是命案,很快就供出幕后指使者,海东,他们说是你,你有录音来指正你妹妹,刘诚也不是傻子,他保留了你们所有的通话、见面记录和视频,证据确凿,警察就在外面等着,只要你出了这个门,就会被带走。”
    在座的董事们这回才知道,今天是多么大的一件事,纷纷面面相觑,可都安静的不得了,若是普通的纷争,如刚刚的,不过是因为利益,他们虽然觉得方梅和方海东都很操蛋,但这么多年,还能违心的说句不要太生气了劝劝,但这可是人命,坐实了的,没人会替方海东说话。
    方海东脸上已经是骇然颜色。
    他万万没想到,刘诚留了这样一手。也是,那样一个精明人,怎么会不留一手?
    可这事儿,却不,是不能推到方梅身上了,其实这事儿,方梅压根就不知道。否则,一个女人再傻也知道,老公比哥哥重要。
    他动了杀机的原因也是如此,如果秦振一直这样年轻力壮,带着有些冲动的秦烈阳历练个十年,那他就压根没有任何机会了。当然,现在他只后悔,他应该更早动手,只是那时候他没被秦振不留情的赶出董事会,还没下定这个决心。
    事实证明,他的确对了。秦振虽然没死,可是却不能管理公司,方梅前所未有的将他当做了依靠,对他言听计从,如果不是秦烈阳太出众,他相信,秦氏已经在他手中了。
    秦振真是好命啊,他虽然不喜欢秦烈阳,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儿子他也想要。
    如果有这样的儿子,他何苦来这招,早就带着他自立门户了。
    可惜,命不够。
    无可挽回,连挡箭牌都没有,方海东倒是坦荡起来,连抖动都没有了,“对,是我。”他问,“那留我在这里,老秦你就为了当众揭穿我?还是让我道歉?”
    秦振跟他对视着,方海东的脸上都是冷漠,没有半分认错的意思,这难免让他想到,当年他将厂子里的闲钱都拿了出来,去帮着这个人发工资时,他脸上溢于言表的感激,三十年岁月,将人打磨得变了模样,真是反差巨大啊。
    他说,“不用,让你的妹妹和外甥看清楚你的本质,让三十三年的老兄弟看看你的嘴脸就够了。道歉什么的,只有我想原谅的时候才有用,而你,不必了。”
    方海东的脸色一下子冷了,秦振却拍了拍手,顿时大门被宁泽辉打开,在外等候的警察一拥而进,将他摁在了桌子上。方海东这才知道,秦振说坐下看好点是什么?
    他看向秦振,看向秦烈阳,那两个人已经不再看他,扭过头去,却正瞧见唐鼎欣扶着方梅站在门口,方梅在盯着他,只是眼中都是愤怒……
    第107章
    方海东很快被警察带走了,会议室里面面相觑,老哥们都经历了一场说不出滋味的抓凶手记,那么多年的兄弟竟然生了这样的歹意,又被送到了监狱,杀人未遂虽然不至于死刑,但他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出不出得来都是问题了。
    这种事,谁也不能去贺喜秦振大难不死,谁也不能给方海东说句好话,等着警察一走,就一个个上前,拍拍秦振的肩膀,说句放宽心,离开了。
    等着会议室里就剩下秦家人,秦勇才说:“哥,这事儿你该告诉我。”
    秦振摆摆手,“行啦,是烈阳查出来的,这么多年兄弟,就算最近几年他小动作多,可谁能想到他会这么做呢?我也没料到。”
    秦勇不由叹一声,“当年……”
    被他哥阻拦了,“人是会变得。”
    是啊,当年大家能吃饱饭有块肉就高兴了,一件的确良衬衫就美滋滋了,他们见面的时候,大家还穿着老土布鞋下地干活呢,都是泥腿子。你帮我干点活,我帮你整块布,那时候大家笑得多开朗,不似现在,人怎么越富裕心思越多了呢。
    秦振和秦勇都是上了年纪的,忍不住想的多些,心中自然难过起来。不是为方海东这个人,是为了他们这么一起走过来的这段日子,这段奋斗。
    老哥俩一起下得楼。秦芙和秦烈阳送了秦振,就过去看方梅。她脸色很难看,好像整个人一下子精气神都没了,很疲倦的样子,当然,人中上那个黑黑的一点,让她看起来有些滑稽,唐鼎欣正陪着她。
    见着这兄弟俩过来,唐鼎欣就轻步走了出去,小声说,“不怎么高兴,也不说话,刚刚身体一好点就要去会议室,就听到了最后那些,整个人都懵了,要不是我拉着她,能倒地上。现在也没回过神来。”唐鼎欣猜测道,“我猜她压根不知道车祸的事儿,有点接受不了吧。”
    也是,虽然秦芙早就跟她提过方海东居心不良,问题是他妈不信啊。结果今天听到了这么大的一个消息,怎么可能不吓着。
    这三人里面,秦芙跟方梅最亲了,忍不住说,“不会有事吧,120怎么还不来?”
    “早来了,妈说没事,让走了,就是刚刚警察进屋的那会儿。”唐鼎欣回复。
    “还是要去一趟吧,脸色太难看了,心脏别出问题。”秦芙接着担心说。
    秦烈阳倒是没太大感觉,他跟方梅关系太远了,让他说什么妈妈你这样我担心的话,恐怕方梅自己都受不了。再说,他也不是第一次见方梅这样,想当年方梅第一眼从黎夜家里看到他的时候,脸色也这样。只是那时候他爸不知道中间故事,以为方梅是见着儿子激动的,只有秦烈阳知道,不是的。那是后怕的。就跟现在一样,她在后怕。
    他拍拍秦芙的肩膀,“那就去查查吧,省得有隐患。公司我还有事处理,爸爸那边有叔叔,你也不用担心。对了,舅舅被抓起来,方洋和方伟还有舅妈肯定会求情的,舅舅可是独子,咱们的心都是歪在娘家的,到时候心一软不知道要说点什么。这事儿对爸爸的打击也很大,原本他俩关系就很差了,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恐怕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这话一出,秦芙自然紧张起来,秦烈阳说得对。虽然现在生气,可如果方伟一求,他妈真说不定就帮着说话了。
    唐鼎欣瞥了秦烈阳一眼,心知肚明的问,“那怎么办?总不能不让他们见面吧。”
    秦芙道,“不见面不可能,怎么也是外甥,要是外面撵出去,恐怕不用他们求,妈就向着他们了。”倒是秦芙更了解方梅,她的确很喜欢方伟,当然最喜欢方洋。
    “去私立医院吧。章家不是开了个私立医院吗?阿芙你跟章家少爷关系好,让他出个假证明,就说妈妈这次心脏受刺激,需要住院治疗。”秦烈阳出主意。
    唐鼎欣就知道这还有后话,接着问,“私立医院又不能禁止探望,没用的。”
    秦烈阳瞧着一脸同样表情的秦芙,说道,“因为病情严重,国内并不能够进行有效治疗,所以需要送到国外进行治疗,地点问问医生,选一个就可以。等着宣判了再回来。谁都不说,没人知道去的哪里,再说,他们要给方海东疏通关系,就算派人找,也不会都去,方洋或者方伟一个,成不了大器。”
    秦烈阳这主意不可谓不釜底抽薪,人都不见了,你们求也求不着,端的是好法子。当然,秦烈阳也不是没有私心,一是他跟方梅的关系已经在冰点了,所以不见她挺好的,二是他最近要让他爸松口答应黎夜的事儿,方梅在这里不会有好作用,不在跟前反而好处理一些。
    唐鼎欣自然没意见,秦芙却是有些犹豫,“妈不懂英文的,出去太孤单了。”可是当他看向这两人的时候,他们却没有改变的意思。也是,他妈对他哥什么样,这些年他又不是不知道。唐鼎欣那里,那次推下楼就足够了。
    他也不是笨,这一会儿他老婆和他哥相互搭着话的说送他妈走,其实他也明白,就是不想看见他妈。他怪不了这两人,可要松手让他妈自己去国外也放不下,想了想说,“那这样,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舅舅的事儿也处理完了,公关部那边我就可以不去了。另外,影视公司那边鼎欣就能拿主意,我陪着过去吧。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秦烈阳倒是有些刮目相看,这时候除了方海东,他们关系正好,正是他再进一步进入公司的好机会,他要陪着方梅出国?秦芙显然看出了秦烈阳的意思,说了一句,“她是我妈啊。”
    对啊,是他妈啊。如果是原先,秦烈阳八成会想,是那个宁愿抛弃自己都死死抱着秦芙的妈,是那个恨不得弄死自己让秦芙上位的妈。可如今,大概是方海东已经注定入狱,方梅也将受到惩罚,他心境好了不少。
    甚至,秦烈阳还拍拍秦芙的肩膀,“好弟弟!”
    说完话,秦芙和唐鼎欣一起送方梅去医院,秦烈阳半截听见一句,方梅说,“我没病,我要回家。你爸是不是不要我了,让我去医院呆着。”秦芙尽职尽责的劝着她,秦烈阳却想到,原来她也有害怕被抛弃的时候。
    事情大体结束,可很多收尾也需要做。譬如跟都市报的官司,还有宋宏离那边。都市报的官司肯定要打,至于宋宏离这边,秦烈阳答应他不追求,可是事情爆出来了,他不追究,宣部和那些等着上位的人不可能不追究,官司需要时间,宋宏离那边也需要时间,秦烈阳让宁泽辉盯着就是了。
    然后秦烈阳就很自然的站起来,顺手关了电脑,收拾收拾桌面。
    宁泽辉瞧着自己那堆任务,立刻不干道,“你不是又要翘班吧!最近可太频繁了啊。”
    “这是羡慕嫉妒恨了?想你们家卓医生了?”秦烈阳事情办完心情好,还跟他开始八卦了,“对了,你俩和谐了吗?”
    一提这个,宁泽辉脸都快黑了,和谐了,真是特别和谐。他家卓亚明这几天都在养伤呢,明明白天上班生龙活虎的,开刀动手术都是一站几个小时,回家来就趴在床上那叫一个娇弱,还说什么,“我那是做给别人看的,我能说我让人给爆菊了吗?我能说我家那口子技术不咋样,我菊花受伤了吗?我那是苦中作乐。”
    然后人家就可以吩咐他做这个做那个,把他遛的那叫一个勤快。顺便,还可以吃他豆腐,顺便在做些和谐的事儿。对的,就是这种时候,那个精虫上脑的家伙都忘不了要做。人家理由也充足,“后边疼前面又不疼,再说,闲着也是闲着,我好了在让你。”
    那录像他也看了,是够生猛的。伤口他也瞧了,这些天都是他上药,的确都撕裂了。他喜欢这人,又不是不心疼,心一软,就服从命令了,结果如今就成了自己天天被操还要伺候人的局面。他到底是做的哪门子孽?
    秦烈阳真是太了解宁泽辉了,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任重道远,你悠着点吧。今天没事可以早下班,当然你如果愿意加班,放心,我不收费。”
    宁泽辉挺烦他了,挥挥手,“去吧去吧,碰上这种老板真操心。对了,别忘了王俊伟那边的答谢。”
    这次王俊伟帮了大忙,就算是发小,这事儿也不是说口头上感谢就成了。毕竟是动用了王家的关系,王俊伟不在意,王家的人却要打点到的。恰好过两天王老爷子过生日,秦烈阳已经准备了礼品,到时候送过去就可以了。至于打电话给王俊伟,最近两天,甭想。
    前两天那家伙为了顾军都快疯了,非要封杀谢楠不可。他虽然没资源,可他是王家少爷啊,总有人给他铺路的,他就准备动手了,结果顾军打了个电话来质问他,“你凭什么对付人家啊,他说得不是实话吗?你跟他没上过床,还是你没约过这么多炮?是不是在你们这种人眼里,你喜欢我我就得喜欢你,你不喜欢了,就可以随意扔掉,人家连发表点意见的权力都没有?”
    王俊伟就想解释,结果顾军又把电话挂了。
    王俊伟就打电话给秦烈阳啊,问他,“你说我这是报复还不是不报复,我是为了顾军出气啊,他怎么还对我上火了?”
    秦烈阳就跟他解释一番,结果压根不管用,只要顾军一天不搭理他,他就折腾的没完,偏偏那个怨妇样又不能给别人看见,生怕抹黑了他大少爷的光辉形象,垃圾就全倒在秦烈阳这边了。秦烈阳快烦死了,这两天已经拒接了。
    想着这堆乱七八糟的事儿,很快就到了宁城山的院子,他走进去的时候,院子里并没有人,宁城山不知道哪里去了。这地方窗明几净,鸟语花香的,也不适合大声喊人,秦烈阳就顺着长廊,一间间房子看过去,就瞧见了北边屋子里的黎夜。
    屋子里铺着木地板,四周摆放的都是陈列的漆器,黎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白色的中式服装,看起来仙气飘飘的,正坐在中间的垫子上抱着一个首饰盒在闭目沉思,他的手在认真的抚摸着手中的东西,一点点的,认真至极。
    这个模样的黎夜看起来,特别的神圣,秦烈阳都忍不住噤声了。
    大概是心灵感应,过了那么几秒钟,黎夜的眼睛慢慢睁了开,那一霎那,仿佛所有的光辉都聚焦到了他的眼睛中,黎夜应该是透过窗棂看到了他,这个平日里怎么看都软糯没脾气见了他都会凑上来的家伙,冲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右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又闭上了眼睛。
    秦烈阳却不知道怎么的,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了起来。
    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工作的人最美了,此时的黎夜,让他压根不能自己的迷恋。
    然后,秦烈阳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他倒是沉静的很,没有吓到,扭头一看,却是宁城山,这老爷子也没说话,用手示意他跟着自己过来。
    秦烈阳又扭头看了一眼黎夜,瞧见他沉浸其中,便跟着老爷子,去了上次他来时的客厅。进屋后,因着离着远了,秦烈阳也敢大声说话了,“不是要学漆器吗?怎么天天摸这些,这都好多天了?”
    老爷子就一句话,“现在,黎夜摸一摸就能分辨出是谁的作品了?你以为会画几笔国画,连鉴赏都不懂,就能做好吗?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
    秦烈阳一听黎夜这么厉害,比他自己厉害都高兴,这会儿也亲近了,直接替老爷子倒茶顺便问,“那你觉得黎夜天赋怎么样?”
    老爷子瞥他一眼,回了句,“不错!”
    第108章
    黎夜很是沉得住气,秦烈阳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瞧见他从那间屋子出来。
    他穿着那身衣服,走起路来衣袂飘飘,加上这院子里的水榭楼阁,倒是让秦烈阳生出了时空的交错感,然后就被黎夜偷偷给他飞的眼霎时间击碎,才又觉得这里还是北京啊。
    看得出黎夜对宁城山特别恭敬,到了跟前先是鞠了个躬,然后才说,“师父,今天的剔红寿春宝盒已经摸完了。”
    宁城山的手捋着胡子说,“说说吧。”
    黎夜想了想就说,“这物件砖红色,子母口,弧形直沿壁,回纹圈足,器里与器底髹黑漆。盒盖雕聚宝盆,正中锦地托一春字,左右各有一尾龙,器与盖侧面各有四个平头如意开光,盒底底书大清乾隆年制漆金楷书款。”
    “只是很奇怪,”报完了特征,黎夜皱着眉头说,“清代的东西,又是好东西,可感觉漆面的龟裂好像不太对。”
    宁城山的眼睛猛然看向了他,“怎么个不对?”
    “不知道。”黎夜摇摇头,“就是这些天摸了不少,感觉不像是那么久的东西,手感不对,可说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宁城山瞧着他那副迷惑的样就笑了,用那种跟狼看小白兔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几秒钟,要不是这老家伙都八十多了,真没什么竞争力,秦烈阳都想站起来当挡板了。这时候,宁城山才说,“真是老天爷赏饭吃啊。你现在刚入行,说不出来很正常,有这份直觉就行了。这可不是一般人有的。这物件的确是假的,真的在南京博物院呢,这是我三十年前仿制的。”老爷子大言不惭的说,“不过你想摸真的也容易,过两天咱们去趟南京就行了。”
    秦烈阳吐槽,“博物院的东西说摸就摸啊。”
    老爷子酸溜溜地来了一句话,“不摸博物院的,他大师兄有件真的。”黎夜一听就乐了,他大师兄的事儿,他听老爷子提起过,混的最好的一个,今年都花甲了,早就不做漆器了,如今是著名的收藏家和鉴赏家,家里好东西很多。老爷子对他又爱又恨,所以说出话来都带着味儿。
    结果被黎夜就被他师父瞪了一眼,老实了。
    等着汇报完毕,黎夜自然申请提前放学,老爷子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摆摆手就让两人走了。黎夜就去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对的,老爷子在这里给他留了间房,布置的特别雅致,中午或者偶尔留宿用的,还有这些衣服,黎夜很喜欢。
    秦烈阳也跟了进去,瞧见他准备换上早上的衬衫牛仔裤,就给拦住了,看着黎夜这身特好下手的衣服说,“穿着吧,挺好看的。”
    两个人啥关系?这世界上黎夜最了解的人,就是秦烈阳。看他眼神就知道想不好的事儿了,他小声说,“不行,这衣服是老师准备的,他要知道,非要怒了不可。进那屋可神圣呢,他自己都要换衣服才进去。”
    秦烈阳就有点遗憾,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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