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

      崔惠音摇摇头:“现在母亲都挑花了眼,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挑错了,还要有一段时间才能有结果呢。”
    崔静嘉噗嗤笑了出来,三姐妹里,也就崔柔嘉是这般了。
    她早早的就订了亲,根本没有一家女百家求的盛况,再说崔惠音,最开始订给赵清铭,后来出了这么个意外,却又峰回路转遇到了傅严波。
    说不正常倒也不是,但是崔柔嘉现在这般才是最为普遍的。她和崔惠音倒是不走寻常路了。
    “对了,姐姐怀孕的时候可有什么喜好的变化?”崔惠音摸了摸肚子,抬眼看向崔静嘉。
    崔静嘉皱眉想了想,侧头道:“这个每个人都不一样,我当初荤素不忌,有段时间孕吐严重,什么都吃不下。”
    崔惠音低下头,她现在也没有明显的喜好,只听人说酸儿辣女,所以好奇。
    “最重要的还是得放松心情。”崔静嘉想到自己之前抑郁难受的模样,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若是心底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就和跟严波说。别一个人闷着,会出事的。”
    那样的感觉太难受,崔静嘉不希望崔惠音也遭受那样的痛苦。
    崔惠音紧张的点点头,她也想起了之前崔静嘉消瘦时的样子,眉眼间带了些小心。
    “也别太在意了,霍大夫说了,这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得的。”她那段时间有各种压力,崔惠音的压力应该不会太大。
    两个人唠嗑,一聊就聊了一下午,天色渐暗。
    崔静嘉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从院外传来的嘈杂声,扭头看去,出乎意料的除了瞧见傅严波还看到了楚弈言。
    楚弈言走到崔静嘉的面前,崔静嘉抬眼示意道:你怎么来了?
    楚弈言低头看了看她,轻声道:“来接你回家。”
    崔静嘉抿了抿唇,嘴边的笑意拉大了几分,笑眯眯的一直看着他。
    傅严波也在一旁给崔惠音解释起来,崔惠音含笑看着两人,原本还准备留崔静嘉在这里吃饭,现在也改了主意。楚弈言都来接了,她何必讨这个嫌。
    ……
    回程的马车内,楚弈言把马交给车夫,自己同崔静嘉一起坐到了马车内。
    崔静嘉靠在他怀中,美目含笑,两只手楼住他精壮的腰身,嘴角的弧度就没停下来过,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却感觉又幸福了一分。
    好似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永远不会腻。
    楚弈言胸口震动了几下:“这么开心?”
    他一直看着她,能够感受到她非同一般的开心。手臂搭在她玉背之上,轻轻摩挲着。
    崔静嘉抬眼,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猛地就吻了过去,亲亲一吻,她就收回了头,蹭了蹭他的胸口。
    楚弈言搭在她身上的手猛地用力了几分,勒着她的细腰,像是要把她全部融在他身子里一般。
    “回去再收拾你。”楚弈言低声道,他这段时间忙的完全没有的功夫歇息,更别说同崔静嘉亲热了。
    现在就像是干柴遇到了烈火,只需一个火苗就能熊熊燃烧起来。
    崔静嘉也不怕他,笑眯眯的该如何还是如何。
    回到楚国公府,两个还在正坐在板凳上,在奶娘的照看下等着崔静嘉和楚弈言。
    崔静嘉和楚弈言刚进屋子,就被扑了满怀。
    软糯糯的童声喊着人:“娘、爹爹。”
    小腿被抱住,崔静嘉连忙扶住了身下楚宸霖的身子。
    楚弈言已经把楚妍兮抱在了怀中,崔静嘉瞧着楚宸霖的身子,再看了看自己身子,咬咬牙抱了起来。
    楚宸霖笑眯眯的享受着自家娘亲的拥抱,小胖手搂在崔静嘉的脖子上。
    好在从门口走到桌边不算太远,崔静嘉走到桌边,就把楚宸霖放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爹爹,妍兮喝了药,已经好了。”楚妍兮一坐下,就忍不住开口道。
    崔静嘉嘴角勾起,问道:“是谁照顾你的?”
    楚妍兮奶声奶气的道:“是哥哥。”哥哥逼着她喝苦苦的药汁,说若是她不喝就不给她吃糖。
    是坏蛋。不过若不是哥哥,她现在好像也不会那么活蹦乱跳。
    “那妍兮有没有给哥哥道谢?”崔静嘉耐心的说着,赞许的看了楚宸霖一眼。
    楚宸霖身子坐的笔直,好似在为崔静嘉的夸奖自豪一样,大眼睛看着楚妍兮,等着她开口。
    楚妍兮也没有辜负楚宸霖期待,脆生生的喊道:“谢谢哥哥。”
    楚宸霖大大的笑了起来,同样高声起来:“不用谢。”
    人到齐了,崔静嘉让下人把菜给上了。
    一顿晚饭吃的开心愉悦,楚妍兮还想再吃一些,一脸渴求的看着崔静嘉。
    楚宸霖看了看她空荡荡的碗,把自己的碎肉用勺子舀到了楚妍兮的碗里。
    崔静嘉皱起眉,看着楚妍兮严厉的道:“不准再吃了。”
    要不是楚妍兮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崔静嘉真怀疑了,怎么能这么能吃呢?不像她和楚弈言的地方,不是一星半点。
    就连奶娘都说,这个年纪的孩子吃饭是最困难的事情。不愿意吃饭,偏偏到楚妍兮这里完全变了个样子。
    说的夸张些,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每次都要吃到肚子鼓鼓的才满意。
    吃的那么多,对胃不好。大人都尚且如此,更别说楚妍兮了。
    崔静嘉现在就要遏制住楚妍兮吃饭的这个不好习惯,喜欢的拼了命的吃,要不是拦着,恐怕也不知道请了太医多少次了。
    楚妍兮眼睁睁的看着碗中的肉丝,撅着嘴,半响,目光落在了楚弈言的身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楚弈言眼底闪过笑意,虽然很想纵容楚妍兮,可是也知道崔静嘉是为了她好,若是这次破了先例,下一次楚妍兮定然还要求他,摇摇头。
    眼看爹爹和娘亲都不让她吃,楚妍兮可怜兮兮的把碗里的肉还给了楚宸霖:“哥哥你吃吧,我吃好了。”
    楚宸霖看了看楚弈言两人又看了看楚妍兮,低下头知道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乖乖的把东西吃了。
    吃完饭,奶娘带着两人去消食,崔静嘉和楚弈言分别去沐浴,准备歇息。
    如楚弈言在马车上说的,这一晚,他完全没有留情,慢准狠。
    把崔静嘉折腾的跟雨打过的花儿一般,说不出的颓靡。白日醒来,又忍不住再次化身为狼。
    亲热一阵,楚弈言再次开始忙活起来。
    他要去萧暮远的祖地调查一番,那儿应该会有线索。
    萧暮远的祖地距离京城并不远,一日的时间,快马加鞭就能赶到。整个萧氏老宅已经被包围起来,里面的人也被全部集中在一个院子。
    萧家的祖宅和楚弈言想象中差距不大,十分低调。只是在有些细节的地方,若是仔细观察能够发现不一般。
    不像是白手起家慢慢富裕起来,反而有些贵族的做派,处处显露着规矩。
    楚弈言让人去调查了关于萧家人在本地的传言,萧家在本地算是大户人家,祖宅的人很少,同人相处的也少。
    待着的第二日,就有一个农妇被带到了楚弈言面前。
    宽阔的院子,精美别致,一进入这大宅,陈大娘的就紧张起来,心跳不自觉加快几分。
    等看到了楚弈言,陈大娘更是两股战战,虽然眼前的男子是她从来没有瞧见过的俊美,可架不住身上那股骇人的气势啊,让人光是瞧着,就忍不住低下头,匍匐在地。
    楚弈言抬眉看着她,坐在乌木椅上,轻轻的吹了一口热茶,沉声道:“听说,你知道这萧家以前是什么模样?”
    他打量着陈大娘,一身粗布袄,面色有些蜡黄,不过身子却是壮硕,同往常的农妇没有什么两样。
    她的年纪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这样能知道萧家以前的事情?
    陈大娘忙不迭的点点头,要不是听说若是说的情况属实,能够得到一大笔赏银,她也不会来这地啊。
    “是啊,大官爷。若是说这萧家以前的消息,若是真的要问,恐怕全镇就只有我知道了。”强忍着害怕,陈大娘越说越溜了。
    楚弈言抬眉不可置否,放下手中的茶盏,继续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陈大娘跪趴在地上,抬起头,急切道:“农妇的婆婆以前总爱给农妇念叨这些。”
    又扯出一个新的人物,楚弈言半眯起眼,道:“哦?到底是怎么回事。起来吧,坐着,慢慢说。”
    看到楚弈言感兴趣,陈大娘也松了口气,用手撑着身体从地上起来,坐到楚弈言说的那位置上。
    她一坐下,就开始说了起来:“大官爷若是去调查,肯定能知道,我婆婆以前是这镇子上有名的美人儿。”
    “当初想要求娶我婆婆的人有不少,可我婆婆长的漂亮,这心气就有些高了,谁都看不上,总想要嫁个好的。”
    “当时这萧家就是咱们这儿地最为富庶的人家了,当时的萧老爷死了原配,还没续弦,我婆婆就把主意打到了这萧老爷子的身上了。”
    具体是什么法子陈大娘的婆婆也没告诉她,就说了结果:“那萧老爷当时三十多岁,我婆婆才十六岁,只是比萧老爷的儿子要大几岁。”
    “这事情最开始也是成了的,我婆婆也的确跟着萧老爷好了一段日子。就是到了临门一脚,要成亲的时候,萧老爷的儿子不允。”
    “无论我婆婆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成功。”陈大娘就自动隐去了关于自家婆婆骂那萧家少爷的话了,那些话,着实难听。
    她擦了擦额上的薄汗:“不过我婆婆还好,没有把身子交出去,所以虽然面上难堪了些,最后还是嫁给了我公公。”
    楚弈言脸色冷了几分,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盯着陈大娘,他要听的不是这些。
    陈大娘被楚弈言看得一哆嗦,话也不敢说了。
    哆嗦着身子,咬着后槽牙才有了点勇气:“这不是因为被拒绝了,我婆婆不甘心啊,就偷听了萧家少爷和萧老爷的谈话。”
    这些话都是她婆婆的谈资,她当初听了虽然有些不以为然,可是现在却无比庆幸,因为她婆婆太过得意,这些话她都还记得。
    “这萧家不像是表面这样是个富人家,似乎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陈大娘顿了顿,又道:“好似是什么大官的后人,以前犯了错,隐姓埋名躲起来的,原本是不姓萧的。”
    一堆废话后,总算是来了一句有价值的话,楚弈言坐直身体,拧着眉问道:“姓什么?”
    “姓于。”陈大娘肯定的道。
    “什么于?”必须具体到字才能确定是谁。
    陈大娘轻蹙起眉:“应该是两横一弯钩那个吧。”她说的也不确定,毕竟是偷听到的,不是亲口告知的,她婆婆都不知道,更别说她了。
    姓于的,楚弈言起身,对着身边的人点点头,快步走到了一旁的耳房。那身边的人掏出一袋银子,放在那陈大娘的手中,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钱都到手了,陈大娘顿时眉开眼笑,抓紧了银子,就朝着男人指的方向走了出去。
    耳房内,仅仅摆放了一个小书桌,书桌上放了一些关于之前楚弈言调查到的资料和纸墨笔砚。
    浓稠的墨汁滴落在洁白的宣纸之上,留下几个清晰的字迹:罪臣、于姓。
    他盯着这几个字看了许久,把于字打了个叉。
    对着站在门边的侍卫道:“去找一本字典过来,再去寻一本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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