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听雨苦笑,只觉得荒谬

      听雨缓缓睁开眼,天花板上的照明灯亮得刺眼,一室的雪白蔓延开来,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尖。
    任天明坐在一旁,正盯着张检查报告单发呆,见她醒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起,听雨喉咙干涩,环顾四周,窗外已经黑透了,“这是哪里?”
    “市人民医院。”天明苦涩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身体虚弱,加之情绪起伏大,受刺激晕倒了,医生刚才做完检查,没什么大碍。”
    听雨顿时无言,呆呆楞楞地看着他,神智却不知去了何处。
    天明轻声问她渴不渴。
    听雨回神,掀了掀干燥的唇,头脑还遗留几分醒后的昏涨,“嗯,有点渴”
    天明连忙倒温水来给她喝,听雨就着他的手喝几口润了润唇,才又乏力地倚回靠枕上。
    摸出口袋里的手机,仅剩下百分之1的电,都是江阔的未接电话,还有两小时前柚紫发来的信息,讲她有要紧事没办法过来了,为此表示道歉。
    听雨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将手机丢到床头边,抬手摁了摁自己的眉心。
    “医生说你失忆的原因不明,检查没有发现外伤刺激脑神经的状况,可能是某种特殊药物导致,但目前还只是猜测。”真相昭然若揭,天明双目隐隐泛红。
    听雨苦笑,只觉得荒谬。
    天地何其辽阔,江阔变态狭窄的爱是她从不想进入的囹圄,他却逼她走上歧路,不顾他们之间横亘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听雨,有个不算好的消息,你答应我听完要冷静。”尽管逼自己先冷静了一番,任天明还是很崩溃,他叁番两次欲言又止,眼底波澜涌动,凝眉开口,“你已经……怀孕四周了。”
    颠覆性的信息接二连叁地冲击大脑,听雨睁大眼睛猛地抬头,她面色奇差无比,蹙紧了眉头。
    听雨昏睡的时候,天明便已由这个孩子联想起到种种,他攥拳,竭力抑制住想立即去找那禽兽算账的冲动。
    病房里的两人都如落冰窖,毫无一丝迎接新生命的喜悦,仿佛听到的是一条生命的逝去。
    “我早该想到的,西碧山回来后我去了趟老家,再来找你,你们全家就离奇地搬走了……我联系不上你,找了派出所,没想到出来后就被人陷害进了少管所。”天明恨恨地咬紧后槽牙,“一定是他做了手脚,又趁你什么也不记得时故意诱导你……”
    听雨垂眼抱住脑袋,许多画面在脑袋里砰砰爆炸。
    她长长的睫毛掩住大半灰色的瞳孔,里边光亮消失殆尽。
    “听雨?”任天明担忧地唤她名字。
    听雨面无血色地直摇头,喃喃道:“是他的孩子,我不要……不能要……”
    听雨魂不守舍,天明心疼地抱住她,表情越来越凝重:“听雨,你别冲动,你先听我说……”
    “天明,还能不能联系医生?”听雨紧紧揪住他胸口的衣服布料,眼前一阵迷离的斑驳,语气却是斩钉截铁,满是同归于尽的癫狂,“我现在就做手术!我不要这个孩子!”
    “听雨,该死的是他!你别伤害自己。”天明面色变得阴沉,心口更是梗得厉害,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细细地亲吻她白皙手臂上早已愈合的伤口,他咬了咬牙,“江阔得付出代价!我们先报警,证据如山,任他权势滔天,天网恢恢,也只能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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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本是亲父女,?父亲是个有魅力的教师,女儿后来是极富才气且刻苦的漫画家,先存稿,合适了再发。
    林衡X林萝。
    《父亲的情人》
    文案:
    岁月是小偷,它拥有一种缓慢而残酷的刀法,在叁四十岁的男人脸上身上雕刻出或深或浅的纹路,一如皮肤松垮的张老师、秃顶的王老师、大腹便便的周老师之流。
    苍老、丑陋、满是褶皱,这是每个男人已被写好的结局,可林衡啊,他为什么不?
    林萝静静凝视讲台上板书的男人背影,山般的伟岸,斜阳的光影隐隐绰绰洒落一地,他完美地融在暗与明中,成就出难以描摹的蛊惑,盘踞于她心中。
    笔在画纸上沙沙的响动,男人的背影轮廓刚毅、坚强,教室里安静得可以听见前排小心翼翼翻书的声音。
    她低头沉浸在开小差中,画得格外认真,林衡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跟前,画已完成,她正在右下角写字。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眼前抽走活页本上的画纸,林萝回神抬头,见画里的男人面色板得严肃,目光盯着那行未完的字——父亲的背。
    最后一个字是“影”。
    林萝紧张地抿唇,看好戏的同学们一个个坏笑地朝向她,她屏息凝视,雪白的小脸霎时转为苍白的颜色。
    “林萝,下课来趟我办公室。”林衡声线一如窗外西沉的暮色,格外冷清,从小到大,总能震住她,使得她无声战栗。
    林萝手指捏住桌上厚厚的活页本,她低下头,燥郁而年轻的心在胸腔里跳动,再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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